1949年10月，甘肃绝大部分地方已经解放。10月29日，国民党政府任命王治歧为甘肃省政府主席，王在武都就任伪职。此时，盘踞在陇南之敌已成惊弓之鸟。在解放战争节节胜利的形势下，中国共产党成县委员会和成县人民政府领导成员已进驻西和县。上级党组织通知正在坚持地下工作的成县工委委员茹素和李仁同志前往西和参加政府工作。当时，胡宗南嫡系九十军和杂牌军新二师仍负隅顽抗在成徽两县，对全部解放陇南造成了严重障碍。这时，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七军决定调虎离山，会同第二野战军友邻部队聚歼九十军于四川成都一线。根据这一情况，上级组织经过周密考虑，重新决定让山炯堂、茹素、李仁等同志暂留成县开展工作。
接到这一指示后，山炯堂、茹素立即召开了地下党负责人会议，确定由山炯堂负责政治宣传方面的工作，茹素负责建立“南山游击队”，发动广大群众，迎接解放。建立游击队的任务是艰巨的。为了搞到武器，茹素卖掉部分家产，弄到了几枝枪，便和李仁带领地下党的同志隐蔽在龙王洞一带。一方面了解敌人在那里的军事情况，一方面找机会截击一些小股敌兵，夺取枪支弹药，以武装游击队。
龙王洞位于县城以东五十余里的崇山峻岭之中，这里峰峦起伏，沟壑纵横，林木葱笼，地形非常险要，是敌九十军从成县经白水江进人四川的要道。时至初冬，每天都有运送军需的马帮经过。茹素等同志经常出其不意地截击来往于这里的小股敌人。短短几天时间，就搞到了十几枝枪和一些弹药。敌人害怕了，从此经过时，不敢单独行走，大都结队而过。
1949年11月5日，一股从白水江上来的敌军走至龙王洞罐罐厂附近时，一个扛卡宾枪的敌兵因解手而掉队了。此时，天色已晚，正在泥罐罐的地下党员徐明富心生一计，绕道从坎下跑到敌兵前边。当敌兵走至山湾里一块大石头跟前时，早已埋伏在石头后边的徐明富，一个箭步猛扑上去，对准敌兵的脸上“叭叭”就是几泥巴。敌兵遭到突然袭击，一下惊慌起来。但敌兵毕竟受过正规军事训练，当看到和他搏斗的只有一个人时，便飞起一脚，将徐明富踢倒在地。这时，正在出外警戒的地下党员杨存娃发现了这一情况。杨存娃对准敌兵头上就是一棒，敌兵接连打了两个趔趄，扭了扭身子便倒下了。当时有人主张把敌兵处决了，有人主张争取教育。地下党组织和游击队领导经过研究，最后决定按党的政策把俘虏看管起来，进行教育，以便必要的时候利用。
11月18日凌晨，俘虏乘天黑之际逃走。这一突然事件发生后，茹素一面派李仁向山炯堂报告龙王洞突发的事情，一面组织张怀德、赵文选、范自西等七个人向安全地带转移。正当此时，敌九十军53师别动队从该俘虏口中获得情报，出动一个加强营的兵力，于11月20日拂晓，包围了龙王洞一带。大沟小岔层层布满了岗哨，敌人用机枪封锁了洞口。洞里的同志立即拿起武器，匍匐爬到洞内拐弯处隐蔽起来。敌人的子弹雨点般射人洞口，打得石沫乱溅，可连谁也伤不着。敌人无可奈何，随即向洞内投手榴弹，茹素和同志们将计就计，沉着应战。敌人把手榴弹从洞下扔来，他们冒着危险，象接垒球一样接住，马上回手摔向敌人。有时接不住落在洞口，同志们便迅速拾起投出洞外。这样，一连三十多枚手榴弹在敌人面前开了花，炸伤一名敌军排长。战斗一直延续到中午十二点左右，茹素和同志们的子弹已经打完了。敌人仍不停地向洞内扫射。这时，敌兵把一挺机枪压在洞口前的土坎上，正扣动扳机向洞内射击。站在洞口边的赵文选同志早已怒不可遏，他抡起一把利斧，奋不顾身地冲出去，“咔嚓”一声就把敌机枪手的脑袋劈得脑浆直流。当他弯下腰去夺机枪时，密集的子弹射中了他的身躯，壮烈牺牲。
国民党匪军见硬攻不行，便从龙王洞一带抢来干辣椒、旱烟叶和柴草，点燃后从洞顶扔到洞口前。顿时浓烟滚滚，烈焰熊熊。呛人心肺的辣椒味、烟叶昧随着浓烟向洞内弥漫。茹素同志立刻组织大家进偏洞隐蔽。火势越来越猛，浓烟愈来愈大，同志们被熏呛得喘不过气来，时间一长，都昏过去了。
敌人见洞内没有动静，便逼着几个新兵进洞搜查。这几个新兵胆颤心惊地爬进洞内，东瞅西瞧，没有发现偏洞，只在主洞的最深处发现撤进偏洞时昏厥过去的张怀德。张怀德被拉到洞口前，敌人用刺刀在他的头部、腿上连戳数刀。张怀德左手腕被砍得只连了一层皮，但这位宁死不屈的共产党员始终没呻吟一声。残暴的敌人以为他已死去，把他扔进了火堆之中。恰巧这时，敌团部来了命令，要敌兵火速返回江洛镇待命。敌人只好抬着一具尸体、七个半死不活的伤兵狼狈而回。
敌军撤退后，当地的地下党员连夜进洞探寻，只在洞内找着了三个被熏得不省人事、尚可救活的同志，唯独末找见茹素。直到十天之后，即11月30日，再次去洞内深处探寻，才在最深处的偏洞内找着了茹素同志的遗体。
成县解放后，中国共产党成县委员会于1949年12月20日为茹素同志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县委书记薛秀川在悼词中说：“成县党的基础属茹素同志奠定，他功绩昭然，不幸死难于革命成功之前夕，他的牺牲是党的一大损失。”嗣后，中共成县县委和成县人民政府，专门为茹素同志建立了烈士陵园，并镌刻了墓碑。
（作者：张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