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期
一间陋室的故事
一张旧木书桌，一把椅子，桌上放有明志的诗文，三支毛笔，一盏提供照明的煤油灯，在办公桌旁边是一架洗漱台，简简单单的一个环境，呈现出的都是岁月的气息，这里便是程海寰烈士当时工作的办公室。曾经他便坐在这昏暗的煤油灯下学习和工作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程海寰于甘肃省立师范学校毕业后，先后就职于临夏、康乐、皋兰、平凉、岷县、临洮等县府、专署和甘肃、青海省政府，于颠沛流离中勤奋工作，力图报效国家和人民。在1936年西安事变发生时，程海寰正在平凉专署工作，他积极响应张学良、杨虎诚联共抗日的号召，在甘肃平凉策动了昆仑山会人士的反蒋起义，因叛徒告密而事败，流亡西安。他尤其对蒋介石集团偏安重庆、消极抗日极为不满，赋诗无情鞭笞，为此，他被国民党特务列入暗杀名单。为此程海寰烈士还作了一首诗，题为：
《志感·寄自平凉》
莫问新都与旧京，弥天怨愤竟能平。
厌闻强敌摧坚壁，且拥妖姬戏竹城。
喜有一灯迎白昼，从无余念到苍生。
笑侬少此清闲福，偏向风雷多处行。
这首诗主要的意思讲的是：眼看大好河山沦陷，无论是国民政府的“新都”重庆，还是曾为华夏“旧京”的西安“弥天怨愤竟能平”！麻木的人们“厌闻强敌摧坚壁，且拥妖姬戏竹城”，不知道亡国之痛。面对着这样惨痛的现实，作者心中自然义愤难平。灰心之余又颈联一转，那漫漫长夜中的一盏明灯让作者喜从中来，那是一盏可以迎来白昼的灯，那是作者心中的一盏灯。在那些坚苦卓绝的岁月里，那盏灯曾照亮了多少国人绝望的心灵。“笑侬少此清闲福，偏向风雷多处行”。诗的结尾，作者表示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他选择了一条“风雷多”的道路，选择了一条要冒着生命危险去走的道路。
在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标志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具有强烈爱国思想的程海寰决心投奔抗日前线，从兰州到平凉，几次试图进入陕甘宁边区，都遭到国民党特务阻拦。11月5日，日寇轰炸兰州，程海寰义愤填膺，奋笔直书：“虏帜遍东南，胡马饮江水。北望长城窟，伏尸三千里。”这首诗表达了他对日寇的无比愤恨和对民族处境的深深忧虑。而后，平凉专署公开招聘抗日青年，已身无分文的程海寰报名应聘。由于文化程度高，被分配到专署当文书，由于政治态度和出众才华，程海寰得到时任平凉专员、共产党员胡公冕的赏识，很快成为其得力助手。
1938年，为了防范日军飞机，兰州成立了防空司令部，采取了许多防空措施。大约1941年左右，日军飞机除轰炸兰州市以外，还炸交通线，黄河铁桥成了轰炸的主要目标。当时，兰州作为抗战的大后方，苏联援华物资大多都要通过铁桥进入兰州市，然后再分别转往各抗日前线。据说抗战前的黄河铁桥颜色是土红色，后来为了防止日军飞机而涂成了现在的这种灰色。值得庆幸的是，日军飞机每次轰炸都没有命中铁桥。根据省挡案馆资料记载，自1937年“七七事变”到1941年9月，日军飞机空袭甘肃各县市共71次，出动飞机1081架，投弹4090枚，共造成1426人伤亡，其中死亡821人，受伤605人，损毁房屋24124间
1940年秋冬之交，经胡公冕指点，程海寰以上海某报记者身份到新四军防区考察，受到了陈毅等领导的热情接待。他从新四军看到了中国的前途和希望，看到了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的力量。回到西安后，程海寰高兴地对杨干丞、王菊人等说：“要取得抗战胜利，要救中国，只有跟着共产党走。”
程海寰在上海短暂停留后，沿长江西进，来到南京。南京，古称金陵，素有“六朝古都”之美誉，时为国民政府的首都。在这里，他写下了这首：
《登紫金山》
立马吴山瞰大江，南中王气已微茫。
宏规未辟新天地，废堑徒夸旧战场。
忍使国魂随逝水，空余乔木对斜阳。
何堪更弄横磨剑，萁豆相煎事阋墙。
诗的开头“南中王气已微茫”就是说，这座古老的城市南京曾为吴、东晋、宋、齐、梁、陈的都城，到唐代废弃。作者所谓“王气已微茫”既有对千年古都风光不再的感叹，更重要的是暗指国民党的统治已江河日下，旧的制度行将土崩瓦解。）我们可以看出，程海寰在诗中将批判的矛头是直指反动政府，尤其是最后一句，他借用曹丕迫害其弟曹植的典故，大胆揭露了国民党政府挑起内战，致使“萁豆相煎”、兄弟“阋墙”的罪恶行径。古老的南京城曾见证了六朝的繁华，也曾见证了日军惨绝人寰的大屠杀。程海寰的诗，真实地反映了那个动乱年代的时代特征，反映了仁人志士对中国前途命运的忧虑，明确地预言了中国革命的胜利。这首诗，曾面呈黄炎培先生教正，深得黄老赞许。
“皖南事变”发生后，程海寰进一步坚定了为拯救国家和人民寻找出路的决心。他积极与杜斌丞、王菊人等联络，分析局势，讨论未来。他们一致认为，陇南有得天独厚的战略地位，有蕴藏待发的抗日烈火，是开辟抗日根据地的理想场所。他们先后筹集了2000元经费，并派程海寰携款到陇南进行前期组织发动工作。
1943年，在程海寰等人的策动下，甘南各族人民不堪忍受国民党政府抓兵征粮、苛捐杂税的残酷压榨，1943年1月，甘南地区爆发了10万各族农民参加的起义，向甘南20余县的国民党政权发动了猛烈进攻。亦称：“甘南民变”、“临洮暴动”。这次起义，前后达7个月之久，波及20多个县，参加的有七、八个民族，人数最多时达10万以上，是具有民族联合战线性质的起义。虽然失败了，但其声威震撼了国民党在甘肃的统治，牵制了国民党军队对陕甘宁边区的封锁与进攻，客观上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民族战争和新民主主义革命及新中国的诞生做出了贡献。
程海寰烈士就是夸父一样的英雄，他一生追求光明，追求进步，追寻救民救国道路，在艰苦卓绝的奋斗中实现着自己的人生理想。他坚定不移地为中华民族的独立、解放奋斗不息，直至献出了他宝贵的生命。程海寰烈士，留下的是他勇为人先的事迹，传承的是他坚定的革命信念和为真理而献身的伟大精神。
（陇南市文广旅局传媒机构管理科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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